凉山民间工艺的奇葩：彝族漆器

友多

编辑：周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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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的腹地喜德县，至今保留着具有1700多年历史的民间手工艺品--彝族漆器。彝族漆器以悠久的历史、精良的工艺和浓郁的民族风格，在全国众多民间工艺品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我们有幸参观了喜德县彝族漆器工艺吉伍世家第16代传人、工艺美术师、四川省少数民族民间工艺美术大师吉伍伍且的彝族传统漆器厂。虽说是厂，其实只能算是一个简陋的小作坊，好客的主人自豪地告诉我们，他与妻子吉克巫呷莫、女儿吉伍阿呷莫以及10个附近的亲友都是这个厂的工人，到了生产任务不重或者农活忙的时候，别的工人就不到厂里上班了，吉伍伍且一家就是这个厂最重要的员工。不过别小看这个厂，他们的产品不仅远销到了北京、广州等全国各地，还出口到日本、美国和东南亚等地。我们从主从家气派的小洋楼和他早已拥有的在喜德县城里少见的私家车，可以看出这个小厂的兴旺。
彝族漆器的作品包括杯、盘、碗、酒壶等小型生活用具，也有桌、椅和手镯、发簪等大型家具和装饰品，至今凉山的彝族群众和许多汉族群众生活中都喜爱使用这些独具特色的漆器产品。传统的漆器有木质、皮质、骨质、金属等材质，现在的漆器多选用高杜鹃木、杉木等优质木材作原料，漆器的选料非常讲究，对砍伐时间和木材形状等等都有很严格的要求，否则制成的器具会变形和开裂。主人不无忧虑地告诉我们，现在国家禁伐天然林，许多木材都得靠进口，成本很高，质量也难以保证。他的厂经常面临原材料紧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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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伍伍且经常是亲自操作他的车床。根据要制作的东西把木料锯成一截一截的，再去掉不规则的边角，才能上车床，车制成一件一件碗、碟等器具的粗坯。象勺子、酒壶等东西，还得制作不同的部件，经过打磨、组装才能做好。吉伍伍且告诉我们，以前制作彝族漆器使用的是脚踏车床，现在喜德农村一些作坊也还是使用的这种人力车床，用起来很费劲，效率也不高，比起他现在用的电动车床差远了。
车制好的器物要以天然黑色生漆均匀地油漆打底色后阴干，吉伍伍且的女儿吉伍阿呷莫告诉我们，生漆没有干的时候，许多人接触后会过敏、生“漆疮”，很不容易治愈，“这活不是每个人都能干的”，不过阴干以后就没问题了。阴干后的漆器通体呈一种哑光的黑色，吉伍阿呷莫说这是生漆特有的颜色，使用现代化工技术合成的黑漆加工漆器，漆器的黑色会非常光亮好看，但对人体有害，因此他们家的漆器一直坚持使用天然生漆刷底色。阴干后的漆器上会有一些灰尘或不平整的地方，因此还要再经过一次水磨才能进行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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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制是整个工序中最精彩好看，也是技术含量最高的一个环节，因为吉伍伍且经常在外联系业务，女主人吉克巫呷莫现在是这里最有经验的技师，一件件暗黑色的漆器，经过她的手工绘制，便有了鲜活的生命。技师们绘制漆器，是不需要预先打草稿的，根据心中设想好的图样，用较粗的排笔拿黄色勾边，再使很细很细的（好象是女孩子画眼线的那种笔）羊毫描花纹，最后再用排笔在描好的花纹里点缀上红色，一件作品大致上就成了。在各种形状的漆器上绘制花纹是一项很复杂、很细致的活，各种大大小小的圈和花纹都不能借助任何工具，都得用手工细细的描，要保持手的稳定和精确才能保证绘制出的花纹圆润、均匀、细致。吉克巫呷莫说学这个技术得先用变形了的次品练习（因为绘制上的花纹就擦不去了），慢慢地练上半年才成。至于绘制出的花纹的美感和颜色的搭配，按照吉克巫呷莫的说法是不用学的，每一个彝族妇女都会，这大概是从小接受彝族文化熏陶的结果吧。
值得一提的是彝族漆器所使用的颜色和原料，有的人把彝族称作“三原色的民族”。彝族传统的服饰和漆器都只使用红、黑、黄三种色，彝族人民认为红色象征勇敢、热情，黑色代表尊贵、庄重，而黄色表示光明和美丽。绘制漆器使用的黄色和红色是由天然矿物质银珠砂和石磺加上一种透明的树脂做成的清漆调制的，但就是这三种简单的颜色，绘制成具有浓郁彝族特色的日月星辰、山水、云彩、鸡冠、牛眼等花纹，就形成了彝族漆器特有的简约华贵、庄重典雅风格。你不得不赞叹彝族民间工匠对色彩的绝妙处理，简单的三种颜色，在她们的手里就象有了魔法一样，通过线条、色彩、节奏的变化，或飞扬流畅、或精致繁复、或刚劲豪放，变幻出万千种美丽的图案。
绘制好的漆器最后还得再刷一层清漆，刷过清漆的漆器会变得非常光亮、有质感。最后就是再一次阴干，包装后就可以上市了。制作好的漆器耐磨、不怕烫、不变形。有着观赏和实用的双重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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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伍伍且的漆器厂生产的“火把牌”彝族漆器多次获得全国、全省的多项大奖，1996年，他还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邀请，出席了在缅甸召开的“东亚漆器研讨会”。凉山州经常把“火把牌”漆器作为礼品馈赠给州外的来宾。在凉山和全国各地，有许多彝汉朋友都喜爱使用吉伍伍且的漆器，吉伍伍且也经常到云南、贵州等全国各地销售他的产品。吉伍伍且说，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各个民族、各种肤色的人都喜欢上彝族漆器，喜欢彝族文化。